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呦呦鹿鸣——乾安县鹿场纵深推进农垦改革(上)

  “呦、呦……”乾安鹿场牧业园里,1只灰背白腹的雄壮公鹿,引颈嘶吼,声音尖利刺耳,1公里外都听得清,它在宣示自己的主权。公鹿们整日打斗,它们身体里仍保有建场时第一批鹿的基因和野性。

  51岁的谢瑞辉,养了20多年的鹿,深谙每头鹿的习性,园里500多只梅花鹿、马鹿,几乎都是在他眼皮底下出生的,无论多野的鹿,到他身边都能驯服听话。谢瑞辉养鹿的“绝活儿”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,1962年,鹿场建场,父亲成为第一代养鹿人。

  技艺有传承,血脉有继承,为何难以发展壮大?“鹿二代”谢瑞辉说,鹿和“路、禄”同音,鹿场这名字叫起来就吉祥,可59年来,走的尽是充满艰辛的坎坷路、阻力重重的改革路。

  鹿场寻路:打破“大锅饭”

  建场初期,鹿场有鹿却无路,全场人守着1000只鹿,日子过得捉襟见肘。

  场部位于乾安东南,偏远荒凉,终年飞沙扬尘。鹿场党委班子带领干部职工,白手起家,没钱,改制代用,找米下锅;没田,人拉牛耕,手抬肩扛,在一片荒野中,硬是开垦出1460公顷的良田沃土。岁月迁延,鹿场几经辗转,1992年,按照职能划分,脱离乾安县畜牧局,更名为国营乾安县鹿场。不论隶属如何改变,初心未变,几代鹿场人,坚持不懈,曾经的荒野变成今天的草茂、肉肥、粮丰的种养殖基地。

  作为鹿场新一任党委书记,吴春晖2019年上任,便迎头赶上国企三年改革,他带领党委班子触及的皆是“三资”清查、资源资产整合、农牧场企业化这样的“硬骨头”。两年来,吴春晖很少回家,几乎住在了办公室,经他审阅处理的“陈年旧账”已经堆积成山。

  由于长期“政企社”合一,农垦系统相对封闭、权力集中,亦被称为“独立王国”。历史包袱重、国有资产流失、经济体制上吃“大锅饭”、频繁上访等现象由此滋生,且长期存在。

  改革之路,乾安鹿场如何行,往何处至?

  上任两年,吴春晖人累瘦了,头发变少了。“别人用十年,甚至二十年走过的路,我们用三年必须走完!”他声音不高,但语气坚定。

  政企分离:农场转企改制

  2018年7月1日,隐字社区正式挂牌,5个月后,乾安县农垦发展集团鹿场农业综合开发有限公司成立,这两块牌子的悬挂宣告鹿场“政企合一”的历史结束。

  此次鹿场转企改制,不是原有的农场“翻盘”,而是按照规范的现代企业制度来构建农场公司治理结构。说到底,就是要把鹿场打造成真正市场化的经营主体,千方百计增加职工收入。

  一手抓压缩,开展清理低效、无效资产,处理“僵尸企业”等一系列的工作,推动国资布局持续优化。一手抓拓展,在进行职能切割与再造的同时,也为产业谋篇布局,鹿场进一步明确了“农牧结合、农旅融合、以农为主”的高质量发展思路,以及做精、做优、做强、做大粮、羊、鹿等主导产业,养殖、农产品加工、旅游等优势产业的发展方向和目标。

  数字会说话,2021年预计全场完成农业总产值2900万元,职工人均纯收入上涨1万元,清理10户合同违约经营企业,收回土地60余公顷,2家招商引资企业落地……每一项清理成果的背后,都改写了沉积多年的利益格局,每一项增收数据都力证新一轮改革的力度和民心所向。

  产业崛起:盘活农牧业资源

  当西伯利亚寒潮袭来,一场连续3天的暴雪宣告交配季的结束,长达两个月的打斗,让公鹿群减重不少,它们亟待恢复体力,以度过漫长冬季。此时,鹿老大的基因已经在雌鹿的腹中延续,8个月的孕育刚好让雌鹿在温暖的春夏之交诞下小鹿。

  养鹿,一只成本约1500元,净赚4000元,鹿茸、鹿胎等鹿的全身都是宝,按理说利润不小,为何建场近60年,养鹿的规模不升反降?谢瑞辉道出实情,鹿的市场波动大、回报周期长、养殖门槛高、带动能力弱,养鹿远不如养牛、羊等见效快。

  鹿群壮大难,但养殖技能始终在传承,鹿场职工队伍里有很多技术能手,毕竟养殖才是鹿场的“根”,也是无可比拟的发展优势。广阔的土地和草原、用不完的秸秆、成熟的养殖技术和经验……“把鹿场的‘根’留住,让养殖成为经济增长新动力”,成为鹿场人的心愿,并为之努力的目标,鹿场牧业小区现已存栏羊16000只、牛800头。

  两年来,鹿场基本完成改制,基本完成剥离国有企业社会职能和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工作,自来水、鹿场小学等划归社区管理,每年社会事物管理费用大幅减少。鹿场卸下“包袱”,集中精力闯市场,今年投资70万元,在曾经废弃的加工厂厂房基础上,新建40万平方米牧业小区,小区投入使用后,可容纳5万只羊、2000头牛,将为更多“身怀绝技”的职工提供更大舞台,更多增收渠道。

  与丰收好消息接踵而至的是,招商项目喜结硕果,长沙好贡斋食品有限公司投资3000万元的杂粮深加工项目,进入设备安装试运阶段。周边鹿产品公司有意合作,加工鹿茸血酒、鹿茸腊片等特色产品。聚焦主业建设,鹿场在建链、强链、补链、延链中不断积蓄发展动能。

  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。”从被遗忘的角落闯入改革大潮,鹿场人手捧传承精华、奋斗硕果,招大商、招好商,他们在产业链上起舞,在梦想中歌唱。

  凌晨3点,谢瑞辉就起床了,他头顶星光,走进库房,添些青储、加些豆秆……他一边悉心配料,一边憧憬着:“明年春天,新牧业小区盖起来,就奔着1000只鹿使劲。”

  改革如风刀霜剑,摧枯拉朽,农垦改革进行时,乾安鹿场步履不停,这片土地上蕴藏的生产力和生产能量正被激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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